王峰对话罗永浩:锤子已经不亏损了,将做区块链手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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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年前

划重点

  1. 做锤子科技的初期,自己跟着朋友起哄稀里糊涂投了点钱,然后接着忙自己的工作,再然后就发现那一百多万变成三千多万了。
  2. 我不喜欢投机生意,所以不会花精力去炒币,国家相关的政策正式出台之前,也不会考虑做 ICO。
  3. TNT的核心不是那块售价一万块的屏幕,而是革命性的操作系统。
  4. 革命来临的时候,怀抱着腐朽的键鼠嘲笑语音操控的傻子们,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。

 

 

腾讯《一线》作者 王潘

5月21日晚,锤子科技CEO罗永浩在与蓝港互动创始人、火星财经发起人王峰的“王峰十问”对话中表示,锤子科技一定会做区块链手机,但详情还不方便说。

罗永浩透露,做锤子科技的初期,自己跟着朋友起哄稀里糊涂投了点钱,然后接着忙自己的工作,再然后就发现那一百多万变成三千多万了。“我不喜欢投机生意,所以不会花精力去炒币,国家相关的政策正式出台之前,也不会考虑做 ICO。”

罗永浩说,区块链技术能改变世界,自己是坚信不疑的,所以区块链技术的可能应用,锤子科技一直在积极研究和学习。

关于坚果TNT工作站,罗永浩表示,其核心不是那块售价一万块的屏幕,而是革命性的操作系统。

关于外界对TNT工作站售价太贵的质疑,罗永浩说,TNT 的核心不是那块售价一万块的屏幕,而是革命性的操作系统。除了锤子自己做的不惜工本的坚果工作站版本,还有合作商即将推出的从 500 元到 5000 元的全系列产品,不管你的预算是多少,总有一款适合你。

“革命来临的时候,怀抱着腐朽的键鼠嘲笑语音操控的傻子们,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。”罗永浩说。

罗永浩还在对话中透露,目前锤子科技已经不亏损了,公司不用融资也能走下去。但是为了研发投入和尝试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,锤子的资金仍然挺紧张。

以下是二人对话的主要内容:

王峰:每逢锤子发布会结束,大家都会很关心锤子的融资情况。现在锤子还会经常处在资金紧张的状态吗?

罗永浩:目前还好,已经不亏损了,我们不用融资也能走下去。但是为了研发投入和尝试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,我们的资金还是挺紧的。

王峰:你跟媒体说过,你曾在1个月见了50多个投资人,但他们绝大多数并不能听明白你讲的事情。为什么市场号召力如此强大的罗永浩,没有得到更多主流VC的青睐?

罗永浩:我们做的不是风口上的项目,如果不考虑远大的计算平台理想(其实这个他们听不太懂,但这很正常),那看到的只有一片红海,所以多数机构都不想投是正常的,合乎投资逻辑的。

另外,很多成功的主流机构吹嘘自己很少错过重要项目,其实他们为了维持这种名声,也经常是到了谁都能看懂的后期阶段,求爷爷告奶奶硬塞进去一些钱,然后再吹这个牛的。

王峰:你是如何协调投资人需求和企业长远发展需求之间的矛盾的?

罗永浩:我们的投资者,有些是看好我们的长远前途,并对此有充分的准备,这种比较简单。

还有些是因为投资周期的关系,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退出的,这种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帮助需要退出的投资者退出。

有时候,一些新投资者希望前面的股东退出,这时候就比较好处理,否则还是挺麻烦的。这样的时候,就只能坦诚沟通,争取相互理解了。

王峰:马云创业时有“十八罗汉”,马化腾创业时有“腾讯五虎将”,在锤子团队中,有人是你过去一路走过来的拍档吗?

罗永浩:早期的时候完全没有,因为我跨界跨得有点狠,原来的朋友基本都是文化圈子的人,像作家、编辑、记者、出版家这种,还有就是英语培训业的前同事,所以起步的时候大部分是一些岁数差很多的小兄弟。那个时候比较惨的就是,压力再大的时候,也不敢跟他们说,怕吓到他们,怕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搞不定,罩不住。

熬到现在好多了,吴德周、彭锦洲、苗颖、成红霞这些合伙人陆续加盟后,公司现在有什么大事,我可以很有底气地和他们沟通,听取他们的意见,不用硬着头皮假装自己什么都能搞定了。

唐岩以前跟我说,如果你的公司里,所有的人都是乖乖听你的,没有任何人敢提反对意见,你也没有任何担心走掉了就会很麻烦的人,公司就多半会出问题。所以头几年我一直是很焦虑的,现在这方面好多了。

我找的合伙人,都是某个方面远胜于我的,我请他们来,就是因为那一块儿我搞不定。所以就交给他们就好了。他们知道那块儿的责任完全在自己身上,这是最好的动力。

王峰:5月15日的发布会也引来了最大的槽点,我罗列了主要槽点:第一,价格太贵;第二,长得太像Surface Hub;第三,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工作站吗?第四,用语音操作PC,可能会把办公室变成菜市场。以上槽点,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?

罗永浩:首先,TNT 的核心,不是那块一万块的屏幕,而是革命性的操作系统。我们的屏价格贵不贵,根本就不是问题所在。因为除了我们自己做的不惜工本的那个坚果工作站版本,还有我们的合作商即将推出的从 500 元到 5000 元的全系列产品。所以不管你的预算是多少,总有一款适合你。

第二,长得像 Surface Studio 确实很遗憾,坚果工作站是六个月弄出来的第一代 TNT 概念机,这个周期实在太短了,所以我们就找了一个做过类似底座转轴方案的供应商,用最快的时间赶出来了一个。后续迭代的产品的样子,会非常不一样。

第三,大家都用马车的时候,全世界只有几个造汽车的疯子觉得人民需要汽车,就像大家都用键盘的时候,全世界都觉得鼠标是玩具,“不是干正事儿的”。

如果严重地改变交互方式,工作效率的提升只有百分之三十、四十,那就什么也改变不了。如果工作效率真的提高百分之三百到五百,那就不是改良,而是革命。革命来临的时候,怀抱着腐朽的键鼠嘲笑语音操控的傻x们,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。整个人类的工具进化史,就是一部直觉战胜非直觉,低学习成本战胜高学习成本,便利战胜非便利的历史。除非直觉、低学习成本、便利的工具和方法在工作效率上有严重的折扣,否则结果是没有悬念的。

这么说吧,百分之三百到五百的效率提升,足以让每个人都戴上耳麦,足以让每个员工把工作拿回家做,足以让每个老板都给工位加上隔断......没做过老板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不奇怪,但他们至少应该做过员工。

第四,发布会后,这么多人不是在讨论这套系统能否提高百分之几百的效率,而是在讨论办公室会不会因此成为吵闹的菜市场……这大致相当于汽车发明出来之后,脑子里只有马车和马粪的人,讨论汽车发动机会不会太吵,抱怨汽车还要费油,提醒马粪其实是有其他用途的,“马身上全是宝”。

王峰:是不是整个智能手机领域都遇到创新的瓶颈了吗?你想过做区块链手机吗?

罗永浩:我们这次在软件上的创新突破是爆炸性的,我在手机里不是做了一两个创新的软件或特性,而是索性做了一个革命性的桌面级系统,回头你只要买一个几百块或几千块的专用触控屏,就可以得到一个工作效率远胜 PC/Mac 的强大电脑。

智能手机是一个烂熟的行业,肯定是遇到创新瓶颈了,但那些大厂商也没那么在乎,反正他们也不是靠创新成功的。

至于区块链手机,一定会做,详情还不方便说。做锤子科技的初期,我跟着朋友起哄稀里糊涂投了点钱,然后接着忙我的工作,再然后就发现那一百多万变成三千多万了。我不喜欢投机生意,所以不会花精力去炒币,国家相关的政策正式出台之前,也不会考虑做 ICO。但区块链技术能改变世界,我是坚信不疑的,所以区块链技术的可能应用,我们一直在积极研究和学习。

王峰:关于设计能力。去年,你在坚果Pro发布会上说,M1是锤子科技工业设计史上的耻辱。当时为什么这么讲?然而我了解到,作为“锤子工业设计耻辱”的M1,是锤子产品里卖得很不错的,为什么在你看来工业设计严重不及格的M1,市场和消费者反而给了非常大的认可?预判与市场反应相悖?

罗永浩:先补充回答一下之前有位朋友关于 300% 效率提升的问题。300% 的效率提升,我们在很多场景下实测过,有 AB 比较,再怎么熟练的技术工,也不能跟自动化生产相比较,其实单是以我们那个演示视频,就应该知道,像自动生成 PPT,这种效率提升是远远超过百分之一千、两千的。

关于王峰这个问题,M1/M1L 谈不上多成功,卖了几十万部而已。它上市时的媒体评价和消费者接受度还是不错的(在互联网销售为主的产品上,这两者常常是一件事,线下销售的话,情况会复杂一些),但也不能算是多么成功的产品。

一般说来,科技媒体的判断逻辑是比较务实和简单的,你把材料堆足,各项均衡一些,再加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硬伤,大家就都说你做得好,很多非常平庸的产品,也能得到他们普遍的好评,就是这个原因。

我们早期不被他们认可,主要原因是那时候研发和生产实力不足,所以产品总有一些毛病和槽点,当然这完全怪我们自己。而我们投入心血做的那些创新和差异化的用户体验,以及设计上的成就(这些都是我真诚地吹牛x的基石),虽然获得了很多国际金奖银奖的认可,并赖以转化了一批非常死忠的支持者,而且这个产品方向在文青群体中其实受众也并不小,但这些对多数科技媒体来说,是难于理解和莫名其妙的。

在我没有用高调的方式激发他们的反感时,他们中的很多人,即便是用客观冷静甚至是友好地分析我们的产品时,也会觉得那些设计和创新是无关紧要的。本质上,我们和这些科技媒体之间的冲突(无论是性格上的还是观念上的还是动手掐架式的),是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,本该完美错过的两种人类之间的小概率意外相逢导致的尴尬。

你可以想象一下,如果我们是做实木、陶瓷物件,或某种类型的小资产阶级印刷品的创业公司,即便我性格再张扬两倍,即便我们刚起步的时候受限于各种条件和经验,产品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,只要设计极端漂亮、创意异常新颖,也不会被各种产品评论家们骂成这个样子。

关于这个“耻辱”的理解,也是被讹传很广的。我说 M1/M1L 是我锤设计上的耻辱,是因为研发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,使得它的正面到最后被迫修改得越来越像 iPhone 了。作为一个屡获殊荣的工业设计驱动型公司,做了一个正面酷似 iPhone 的手机,这对我们是一个耻辱。但这并不是说它难看,其实 M1/M1L 挺好看的,比同时期的多数手机都好看。

王峰:你是如何建立起员工的长期与现实驱动力的?

罗永浩: 早期的同事,可以算是“罗粉”、“锤粉”的还多一些,现在已经没那么多了。如果我没过分自恋的话,我相信他们在熟悉导致轻视的正常过程中,对我失望的部分应该不是人品,这是我为之骄傲的。

而他们对我可能失望的那些部分,我会怀着惶恐之心,努力学习和改进。坦率地讲,我们在鼓励、激励公司同事努力奋斗方面的具体工作,做得是远远不够的,到现在战斗力也没出什么问题,相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所谓“正确的价值观”,和远大的理想和目标驱使,才得以维持的。

王峰:你曾经说过,私下里员工给你打招呼,你比他们都紧张。你跟员工私下聊天多吗?你跟普通员工沟通的模式是怎样的?他们清楚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吗?

罗永浩:我通常会怕跟陌生人讲话,所以公司人多了之后,这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。另外,看到陌生的面孔跟我微笑打招呼,我又知道他们是公司的同事,这时候我不认识对方就会让我很愧疚和尴尬,总之,这个问题一直没解决好。

除了工作,我跟公司同事私下聊天不多。创业初期,我本来是喜欢加班后跟他们去吃个宵夜谈谈心什么的,后来我老婆警告我说,傻x老板才会觉得公司员工愿意跟自己吃宵夜呢,何况还是劳累了一天之后。我觉得她这是洞察人性的深刻看法,所以后来就更不敢了。让全体同事知道公司想要的东西,通常都是管理层先开会统一认识,然后在分部门开会传达下去的,但我们有时候会觉得,这未必是最好的方式。

跟外界想象的不一样(很多人误以为我在公司天天搞全体大会给同事们洗脑),其实我在公司内部很少搞集体讲话,最多年会的时候简单说几句,但那对我也是跟开发布会差不多的煎熬。

年会讲话的时候,我最喜欢讲的一句话是,“好了,我讲完了,大家吃好喝好。”顺便说一下,年会上我最喜欢的部分是用手机发红包,这是一个集体活动需要活跃气氛时,人类所能发明的最低成本的方式,竟然比酒精还快还管用,实在是太伟大了。

王峰:5月15日的发布会结束后,有媒体说,这也许是锤子科技历次发布会前后,舆论反馈的期望值和实际值二者差距最大的一次。你觉得,是什么原因导致媒体普遍对这次发布会评价不高?你认为媒体最关注的点是什么?如果满分100分,你给这次发布会打几分?你给当天的自己打几分?

罗永浩:这次发布会的感受,其实还好吧,2014年 T1 发布的时候,舆论反应也是这样的。这就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嘛,只要有人高调,大家就一定要灭他,这事儿我们和巴普洛夫都预料到了。以我这次发布会之前的高调宣传,即使当天晚上我发射了一枚火箭,大家也会说,伊隆.马斯克早就发射过了。至于我们这次为什么这么高调?一半的原因是担心鸟巢坐不满,另一半的原因,你会在我们的下一次发布会时知道。

我觉得多数媒体关注的都是点击量,而不是什么点。至于自媒体,他们的编辑、记者自己爽不爽,比科技领域发生了什么变化,出现了什么革命更重要,这些都是意料中的。当然,由于时间严重不够用,加上我们第一次操办这么大型的活动,所以当天出了很多小的故障和意外,所以整体表现,以我的真实水准,也就是七八十分吧。

王峰:有自媒体总结过你的一些特点:1. 热衷于打自己脸。曾经说锤子手机“如果低于2500,我是你孙子”,结果,就有了坚果手机不到1000的最终售价;曾经说“水粉色系就是臭土鳖喜爱的颜色”,结果,就有了粉红色的坚果手机。2. 喜欢自吹自擂。曾经说“我们做两到三代产品之后,灭掉苹果是没有问题”,“乔布斯死了之后,赶超苹果也只是迟早的事。希望我们崛起前苹果不要走下坡路,免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。”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媒体招黑体质?

罗永浩:不低于2500元和孙子之间的关系,是指发布时的开售价,不是后来公司出事要倒闭了的时候被迫甩货的价格;坚果一代不是水粉色系,只是网上的一些图看起来很像,那个红色版本实际是接近 Airbnb 的肉红色,不是粉红色。

我们的产品,商业上当然还完全谈不上灭苹果,但产品上,我们很多方面早就超过苹果了,如果再考虑价格因素,那就远胜苹果了。缺人缺钱缺资源,同时擅长做病毒传播,所以我当然会有意无意地说一些吹牛x的大话和玩笑话,但很多流传很广的说法,根本就不是真相,但对他们来说,真相根本不重要。

为了打击我,安抚他们自己,他们经常捡着片菜叶子就说是找到刀了。我的性格,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,当然是容易招黑的异类,这是我的命运,我不为此高兴,也不为此难过。他们绕着我无能为力地生气,或是挥舞着菜叶子觉得特解气,我都理解,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,不太关心这些。

王峰:锤子科技会不会像小米一样,陆续发布路由器、锤子电视等生态产品?锤子生态的定位是什么?

罗永浩:我们确实从小米公司身上学了很多,但比起他们基本无敌的性价比路线,我们更愿意做一些偏中档或高档,但不是豪华级别的智能硬件产品。

我们已经做了全世界最好的空气净化器,这“最好”可是媒体说的哦,稍后我们还会做最好的加湿器、新风机、旅行箱包、智能音箱等等。暂时没有计划做路由器和电视机,但不排除合适的时候做。我们硬件生态的定位?就是消费升级时代的中高端智能硬件,也许后面还会做一些非智能的硬件。

如果预算充足,我们当然也希望公共场合和网站、电视、应用里,到处都是我们的广告牌,除了帮我们做品牌,卖东西,它们还会显著地改善市容市貌,改善视容视貌,毕竟我们是一下设计驱动型的公司。

为了和我们的品牌调性相符,我们可能会找一些知名度足够,同时有一些性格和态度的明星和公众人物,比如朴树、陈冠希、李宇春等等,我们也很认真地考虑过任志强,只怕请不动他老人家。

王峰:锤子等智能手机市场份额排名较后的品牌,将如何面对现在的市场竞争?

罗永浩:去年和今年第一季度,全行业都是明显下滑的,但我们还一直在增长。对我来说,不一样,并且更好,一定是人性的终极需求,这是信仰,所以没有见招拆招,我们永远都是这一招。现在的财富和资源是他们的朋友,时间是我们的朋友。至于说到手机行业的发布会,我……我不说了,没有必要再因为实话实说,又掀起一轮口水战,你懂的。

王峰:如今你的工作压力这么大,怎么平衡家庭关系?可有高招?

罗永浩:完全没法平衡,除非退休,或退二线。

王峰:你怎么看待你身上那么多被人贴上的标签?

罗永浩:做锤子科技的初期,我还经常因为他们的千姿百态感到各种惊讶,这六年下来,我看到什么都不觉得意外了。人只能活一辈子,所以在不危害公司的前提下,我还是就保持本色吧,他们爱贴什么就贴什么好了。

王峰:做了公司创业者,相比较做英语老师,你最大的改变是什么?一直没有变的是什么?哪一个阶段的你,活得最痛快?

罗永浩:变化很多,进步很大,现在能想起来的一个大变化是,作为一个本性睚眦必报,吃不得半点亏的人,可以为了公司利益,为了理想和目标,忍受各种完全不是我的对手的笨蛋们的挑衅和羞辱,这让我时不时有一种武林高手不打小混混般的成就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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